第7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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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“他們想找一個人類時期叫蘭波的惡魔,”奧莉擡起後腿踢了踢耳朵，撓一下癢癢，道：“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她其實也不太懂。
但魏爾倫等不及自己死去,想早點見到蘭波，這的確是他的願望。
“蘭波……他想見蘭波嗎？”【魏爾倫】楞一下，毛茸茸的淺金色大貓腦袋露出一點思索之色,道：“我大概明白他想對蘭波說什麽。”
這點懷揣著心底許久的歉疚。
與難以言說的感謝。
奧莉翹起尾巴，興致勃勃地問：“叔叔是不是也和蘭波說過什麽？當時的奧莉是不是也想到奧莉的超級好辦法？”
前往兩百年後的世界,向早已轉生成惡魔的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借用他們的惡魔形象。
她一定是完美的天才發明家！
只有奧莉能想到這樣的好辦法！
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，”【中原中也】回憶一下，道：“人類時期的我們並沒有來過魔界。”
奧莉悠閑輕晃的桃心尾巴葉一下僵住。
她不可思議道：“怎麽可能？奧莉這麽聰明會想不到這樣的辦法？”
她見過柯南君好多次了。
他們世界的異常之處相當明顯,即便一時半刻發現不了柯南身上的時間詭點,可總不會幾十年都想不到辦法。
“難不成另一個奧莉用的是其他的辦法？”她困擾又心焦地原地轉兩圈，叼住自己的尾巴葉,低聲嗚嗚：“但未來的好朋友又說他們沒有來過魔界……”
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？
想不通。
想不明白。
“人類時期的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港口黑手黨,”【中原中也】沈吟一下,道：“你說的去魔界一事,肯定會耽誤不少事……”
他搖搖頭，道：“我不覺得當時的我會扔下事務所的事，特意跑去魔界一趟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二十二歲成為首領。
首領的工作量與幹部和剛剛入職事務所時的中層完全不同，個人的自由時間很少,基本沒有正經的假期。
只要工作沒有做完,他就沒有休息的時間。
“不會耽誤好朋友的工作！”奧莉松開尾巴葉,大聲道：“奧莉會放時間錨點,這一刻去,這一刻回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恍然醒悟，道：“的確可以這樣。”
他與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,道：“但我真的沒有自己去過魔界的記憶。”
他要是人類時期去過魔界，轉生成惡魔以後，恢覆的記憶肯定有涉及這一部分。
整日看著魔界的景色，最是容易喚醒人類時期的記憶。
怎麽可能不記得。
“……我也沒有，”【魏爾倫】比毛發顏色稍深一些的眼睫低垂，覆住那雙冰藍色的冷冽貓眼，尖尖的瞳仁縮成一線，不會如奧莉一般有明顯的情緒變化，時不時放大變圓。
他低聲道：“人類時期的我很多時間都待在深層禁閉室，中也不下來，我也不會上去，我們沒有太多的見面機會。”
對於奧莉，他也只有【中原中也】從異能特務科回來以後的一面之緣。
淺粉色的小毛團如夢幻又可愛的玩偶趴在【中原中也】的右肩，尾巴繞到身側半天都不動一下。
要不是【魏爾倫】敏銳的感知告訴他。
眼前的毛茸小貓是一只活物，他都會以為【中原中也】多出什麽帶玩偶出門的興趣。
“奧莉懂啦！”
困擾不已的惡魔小貓一下翹起尾巴，恢覆精神奕奕的樣子，道：“一定是因為這個叔叔沒有向那個奧莉許願，所以未來的好朋友和叔叔都沒有去過魔界的記憶！”
不是她的問題。
偉大的惡魔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！
借用時間詭點的辦法可行！
“過去的世界發生改變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沈吟一下，道：“你認識的我，他如今幾歲了？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沒？”
奧莉得意地晃晃尾巴，道：“好朋友快二十三歲啦！等好朋友生日，奧莉要送他一個大大大禮物！”
距離四月二十九日還有一段時間。
足夠奧莉完成還沒準備好的那份禮物。
“快二十三歲了……”
【中原中也】低聲道：“那應該到那個時候了。”
【魏爾倫】直接開口問道：“太宰去世了？”
奧莉歪一下小貓頭，奇怪地看向他們，道：“壞人類？壞人類在偵探社啊？他為什麽會死？”
壞人類答應幫奧莉的忙還沒完成。
他怎麽能隨便死掉？
他要是死掉，轉生成天使或是惡魔，無效化的能力不是沒有了？
奧莉晃動的尾巴一停，回頭看向身後的紫藤花樹。
紫色的藤花如簾子一般靜謐美麗地垂下，粗壯的主幹歪斜地生長，垂下的美麗藤花如一位安靜的女子彎腰偏頭梳理自己的長發。
“喵……禁魔地禁止魔力通行，壞人類的無效化能力禁止異能發動，”奧莉若有所思地晃一晃尾巴，小聲自語：“是不是還差一個無效化咒力？三個億算嗎？”
不對不對。
奧莉甩甩小貓頭。
三個億是沒有咒力。
他不能無效化咒力。
但在咒力通行的世界，說不定也有一個可以無效化咒力的人類，或是特別的地方。
也有可能是物品？
奧莉陷入沈思。
既然一定要有一個無效化咒力的物品，那為什麽不能由她做出來呢？
奧莉高高翹起尾巴，得意地一晃一晃：“要是奧莉做出無效化咒力的發明……”
哼哼。
怪劉海和藍眼睛、三個億他們肯定會很崇拜她。
拜服吧！
完美貓貓在此！
“她在高興什麽？”【中原中也】疑惑一下，註意力轉回奧莉提到的話，道：“太宰居然去了偵探社。”
真是不可思議。
不同的世界真的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嗎？
“太宰在你認識的世界沒有當過首領嗎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想不明白。
奧莉甩一下尾巴彎出一個問號的弧度，奇怪道：“首領不是黑黑頭發和紫色眼睛，再帶一個人類女孩子嗎？”
什麽時候壞人類當上首領了？
“先代？”【中原中也】震驚道：“他還活著嗎？”
奧莉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她疑惑道：“黑黑頭發的首領在未來好朋友二十三歲的時候死掉了？”
不然他為什麽這麽問？
“……不，”【中原中也】與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，隱約察覺到他們的世界和奧莉認識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，道：“在我記起的人類記憶中，先代早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。”
上位者是太宰治。
他如同先代弒殺當時的港口黑手黨首領一樣殺死先代。
自己上位成為首領。
“喵喵？”奧莉困惑地看向他們。
她跳下【中原中也】的背，貓貓爪扒拉幾塊石頭，簡單擺弄幾下：“未來好朋友的認知和奧莉的認知不同，在未來好朋友的世界，黑黑頭發的首領死掉了，壞人類成為首領，叔叔也沒有見過奧莉幾次……”
她認認真真地擺出石頭陣，擡頭看向他們道：“奧莉認識的好朋友沒有成為首領，壞人類也沒有死掉，首領還是黑黑頭發。”
他們的世界走出不一樣的軌跡。
歷史發生改變了。
“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呢？”
奧莉低頭看向石頭陣，貓貓頭一歪道：“未來好朋友因為黑黑頭發和壞人類不在，所以當上首領。”
她一爪子拍掉代表“森鷗外”和“太宰治”的石頭。
留下代表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的石頭。
首領位置空缺。
【中原中也】上位。
【魏爾倫】的石頭原地不動。
奧莉一下懂了，道：“問題在黑黑頭發的首領和壞人類！”
有因才有果。
因為他們的位置變動，好朋友的位置才會變動。
“如果太宰當年沒有對先代下手……”
【中原中也】低聲道：“過去的世界也會一直維持原狀。”
兩百年前的世界也會如奧莉所認識的一般。
“我至今不明白太宰當年為什麽要這麽做，”【中原中也】的聲音很平靜，道：“但事情過去這麽久，現在的我也沒有要弄清楚的想法了。”
從太宰治死去，再到他的死亡。
中間間隔的時間太多年。
他恐怕早已轉生成惡魔，躲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。
【中原中也】恢覆記憶都是成為惡魔的幾十年以後，再去追討一件兩百多年前的事也沒什麽意義。
“壞人類一定是轉生成惡魔了！”
奧莉十分肯定。
她大聲道：“未來好朋友有疑問為什麽不去問？我們當首領也要當得有理有據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語道：“你在說什麽鬼話？”
什麽叫死也死得明明白白？
當年的他只是當上首領，又不是無緣無故被太宰治捅一刀。
“未來好朋友明白奧莉的意思就行！”
她振振有詞道：“惡魔報仇，千年不晚！壞人類欺負未來好朋友，我們也要欺負回去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伸爪壓一壓義憤填膺的小貓頭，無奈道：“越說越奇怪了。”
“過去那麽多年的事，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所謂道：“我已經忘記了，當時的自己是如何想的。”
他不算什麽特別愛記仇的性格。
一般都是有仇當場就報。
但太宰治當年做的事……
人類時期的【中原中也】無法找一個死去的人類問清一切，轉世成惡魔以後的【中原中也】不再記得當時的憤慨。
“一定要有什麽意義嗎？”
奧莉昂頭看向他。
天真純粹的天藍色貓眼剔透明亮。
她稚聲稚氣道：“不可以當做是給人類時期的自己一個解氣報覆的機會嗎？人類時期找不到死掉的壞人類，但我們現在是惡魔了，不是能找到他嗎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笑一下，道：“太宰是很麻煩的家夥，想找他肯定要費很多的精力。”
“奧莉可以幫忙！未來的奧莉也可以幫忙！”
她小跳一下，原地兜一個圈子，拍打小翅膀飛起一點道：“壞人類喜歡織田作的書！我們可以去織田作的簽售會蹲他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奈又好笑，道：“我沒說過一定要去找他吧？”
小貓崽子怎麽就決定他的後續計劃了。
“真的不去報仇嗎？”奧莉惋惜道：“奧莉的馬桶搋之劍和加強版·馬桶搋之劍都可以借給好朋友哦？”
別管成為惡魔以後的【太宰治】今年幾歲。
奧莉保證一戳之下，他能立刻回歸童年。
【中原中也】哭笑不得地接過奧莉叼住遞給他的加強版·馬桶搋之劍，道：“這又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奧莉的得意之作！”
她驕傲地昂起小貓頭。
【魏爾倫】側目看他們一眼，低垂的尾巴只在尾部勾起一點，防止尾巴落地。
“有點跑題了。”
他開口道：“我們回到正題吧……過去的我和中也有什麽是需要我們幫忙的嗎？”
奧莉得意地搖來搖去的尾巴一僵。
她差點忘記自己的初衷。
“未來的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，你們的惡魔形態可以借給奧莉嗎？”她昂起圓乎乎的可愛小貓臉，道：“好朋友他們要去魔界，但沒有成為惡魔的好朋友不能隨便去魔界，要有一個惡魔的形象，防止他們被懲戒所發現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饒有興致地問：“借用我們的惡魔形象？這要怎麽借？”
聽著是很新鮮。
只是不知道奧莉要怎麽借走他們的惡魔形象。
“奧莉借到一個時間詭點，可以重疊未來與現在的時間，只要小小地操作一下……”
她擡起小貓爪比劃一下，得意地哼哼道：“用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未來的惡魔形象，覆蓋他們人類時的氣息與形態，就能騙過其他的惡魔。”
震撼吧！
歡呼吧！
奧莉果然是最聰明的小貓咪！
不會再有比奧莉更聰明的惡魔了！
“時間詭點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意外道：“聽著倒是個不錯的辦法。”
可行性很高。
【魏爾倫】輕頷首，道：“出借我們的形象時，過去的人類形象會對我們有影響嗎？”
奧莉歪一下小貓頭，思考道：“可能會有一點，像是好朋友和叔叔的人類形象覆蓋掉未來好朋友你們的惡魔形象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。
她連忙補充道：“但你們的力量不會受到影響，只是形象互相覆蓋一下。”
惡魔的力量涉及到的是他們的根本。
不是簡單重疊形態可以交換。
“我知道，”【中原中也】很淡定地點頭，道：“改換形象變成人類也不錯，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人間界看看。”
他們轉生成惡魔也有很久了。
不知道如今的人間界都變成什麽樣。
“只有我們兩個去？”
【魏爾倫】笑一聲，道：“要是不和奧莉說，她會鬧脾氣的吧？”
生氣他們扔下她一個去人間界玩。
“一定會的。”
來自兩百年前的奧莉親自點頭認證。
“任性的小貓崽子，”【中原中也】伸爪按一按奧莉的小貓頭，無奈又縱容地低聲道：“我們是因為可能會變成人類，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去人間界看看。”
以人類的形象待在魔界也不合適。
惡魔的體型太過龐大，隨意跑到人間界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。
但借著形態改變的時期，回去看一看倒是正好合適。
“任性的不是奧莉，”她昂起貓貓頭，頂著【中原中也】的肉墊，認認真真道：“奧莉是替未來的奧莉預想一下，好朋友丟下奧莉自己出去玩，未來的奧莉肯定要生氣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哼笑一聲，道：“這還不是任性？未來的你長這麽大跑出去，是想引起森林局還是動物園的註意？”
奧莉甩一甩尾巴，小貓胸脯高高挺起，蓬蓬松松的頸毛如炸開的棉花糖。
她大聲地說：“奧莉可以變得很小很小！”
“只要制作一個奧莉專用的馬桶搋之劍，儲存好脫離身體的歲月，變回六歲的體型，等回到魔界，隨時可以變回來。”
她得意到尾巴都要高高翹起。
桃心似的尾巴葉一晃一晃十分自得。
“你幫懲戒所做的道具還能提前存好飛走的歲月？”【中原中也】好笑又意外，道：“這算是奧莉的特供版·馬桶搋之劍嗎？”
她擡頭挺胸，道：“沒錯！”
奧莉又不是要懲罰自己。
肯定不會讓一百多年的歲月，全部飛走到不知道什麽地方。
她只是想變小一點，不引起人類的註意。
當然不會幹為難自己的事。
“這是大發明家的特權哦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輕笑一聲，道：“好吧，出借惡魔形態的事，我同意了。”
他側頭看向【魏爾倫】道：“你的決定呢？”
“我沒有意見。”
【魏爾倫】淡淡道：“待在禁魔地也有一段時間了，出去走走也好。”
奧莉開心地歡呼，小翅膀一扇騰空飛一圈，道：“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答應啦！奧莉可以回去弄新的發明了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晃一下尾巴，道：“有這麽高興？”
“她不是一直都很愛弄那些發明嗎？”【魏爾倫】並不意外，道：“時間詭點的確是個稀罕物，她也沒有這個吧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點點頭，道：“她沒有，她要是有，時間詭點都能被她玩出花。”
奧莉最喜歡弄各種發明了。
不考慮能不能用得上，只要靈感來了。
她就會去弄。
“我們回去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向【魏爾倫】一點頭，道：“禁魔地用不了奧莉的發明和時空魔力，要回到過去的世界還要離開這裏再走。”
他淡定地應一聲，道：“我們一起走吧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一楞，很快明白他的意思。
不管奧莉是要回到過去的世界，還是要借用他們的惡魔形象，禁魔地都不能待了。
【魏爾倫】一直待在禁魔地。
奧莉的發明無法對他起作用。
“叔叔，你想對蘭波說什麽啊？”奧莉飛到【中原中也】的頭頂，好奇地問：“人類時期的你沒有回到魔界，想說的話是不是一直沒有告訴他？”
人類轉生成惡魔。
恢覆記憶是一件不確定的事。
【魏爾倫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，恢覆人類時期的記憶，想要告訴蘭波的話，不知道說出去沒有。
他展開與【中原中也】十分相似，只是顏色略有差異，刺出幾根骨刺的蝠翼，飛上天空道：“我忘記了。”
人類時期的生活。
距離他太遠太遠。
想要向蘭波訴說的歉意與感謝，全都在時間的流逝下消散忘記。
他餘下的記憶，只有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過去。
“等待風暴。”
人類時期的他，到底想要等待什麽？
如今的【魏爾倫】不會知道答案了。
“忘記了？”奧莉詫異道：“叔叔什麽都不記得了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十分平靜，道：“人類轉生成惡魔，原本就是一個死去的過程，前生的情感與我們不再相幹，即便僥幸找回一部分的記憶，流失在時間與歲月的情感也不會歸來。”
他們記起的只是記憶。
不是情感。
“不對！”奧莉大聲地反駁，道：“你們只是忘記了，但記憶裏的情感肯定還在什麽地方，等著好朋友和叔叔去找它們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不置可否。
奧莉的想法天真又可愛。
他可以理解。
畢竟她沒有前生的記憶，不懂記起前世記憶的惡魔是否還會擁有情感。
但他們的確是都不記得了。
“小黑鳥他們就記得！”
奧莉十分認真道：“小黑鳥他們喜歡和好朋友做朋友！他們變成惡魔都會去找另一個小弟弟和奧莉！”
即便奧莉沒有人類時期的記憶。
但她曾為這件事，探訪過很多的惡魔。
她很清楚，屬於他們的情感是不會遺失的。
他們只是暫時忘記了。
“小黑鳥……你是說阿呆鳥他們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楞怔一下，恍然記起過去的舊事。
他怔怔地有點出神。
“好朋友一定見過小黑鳥他們吧？”奧莉低頭看向【中原中也】，鈷藍色的大貓眼睛映出湊到很低的惡魔小貓。
他低低地應一聲，有點恍惚道：“我記得……當年是意外與文也相遇，我們的靈魂波動很相似……”
所以他認出來了。
文也是荒霸吐實驗中的另一個實驗體。
可阿呆鳥他們……
當初費勁功夫去尋找軍方研究所的研究員和死去的荒霸吐實驗體，努力探明真相的同伴們。
他們再見的時候卻如同很普通的一面之緣惡魔。
好似有關當年的情感都流失得幹幹凈凈。
即便有記憶在，他們也很難恢覆到過去的相處模式。
這是為什麽呢？
“小黑鳥他們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好朋友，”奧莉稚聲稚氣地說：“就像奧莉很喜歡很喜歡好朋友。”
所以不管有多困難。
他們都會努力去克服。
尋找死去的軍方研究所成員，從他們破碎零星的記憶中探明真相，找回荒霸吐實驗中的另一個實驗體。
“未來的好朋友，奧莉很期待可以和好朋友在魔界，再成為一次朋友。”
幼女稚氣的聲音清脆可愛，帶著孩童的清亮如同要穿透大腦與記憶的箭矢。
破開雲霧。
點出他們不知為何忽略掉的異常。
“孕育奧莉的魔界樹、奧莉的家和奧莉去過的地方，”她高高興興地說：“奧莉都想帶好朋友去一遍。”
她輕甩一下尾巴，軟乎乎道：“不過現在還太早啦，奧莉要等一等好朋友，先去認識好朋友的家、好朋友生活的地方、好朋友喜歡的人類……”
她不好意思地用尾巴葉擋一下圓乎乎的小貓臉，只露出一雙透亮的貓眼睛，開心道：“奧莉很喜歡有好朋友在的人間界，也很喜歡孕育奧莉長大的78號魔界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沈默一下。
他很輕很輕地嘆息一聲，道：“我也很喜歡有奧莉的78號魔界。”
愛屋及烏。
這一點上，他們都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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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想找一個人類時期叫蘭波的惡魔,”奧莉擡起後腿踢了踢耳朵，撓一下癢癢，道：“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她其實也不太懂。
但魏爾倫等不及自己死去,想早點見到蘭波，這的確是他的願望。
“蘭波……他想見蘭波嗎？”【魏爾倫】楞一下，毛茸茸的淺金色大貓腦袋露出一點思索之色,道：“我大概明白他想對蘭波說什麽。”
這點懷揣著心底許久的歉疚。
與難以言說的感謝。
奧莉翹起尾巴，興致勃勃地問：“叔叔是不是也和蘭波說過什麽？當時的奧莉是不是也想到奧莉的超級好辦法？”
前往兩百年後的世界,向早已轉生成惡魔的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借用他們的惡魔形象。
她一定是完美的天才發明家！
只有奧莉能想到這樣的好辦法！
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，”【中原中也】回憶一下，道：“人類時期的我們並沒有來過魔界。”
奧莉悠閑輕晃的桃心尾巴葉一下僵住。
她不可思議道：“怎麽可能？奧莉這麽聰明會想不到這樣的辦法？”
她見過柯南君好多次了。
他們世界的異常之處相當明顯,即便一時半刻發現不了柯南身上的時間詭點,可總不會幾十年都想不到辦法。
“難不成另一個奧莉用的是其他的辦法？”她困擾又心焦地原地轉兩圈，叼住自己的尾巴葉,低聲嗚嗚：“但未來的好朋友又說他們沒有來過魔界……”
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？
想不通。
想不明白。
“人類時期的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港口黑手黨,”【中原中也】沈吟一下,道：“你說的去魔界一事,肯定會耽誤不少事……”
他搖搖頭，道：“我不覺得當時的我會扔下事務所的事，特意跑去魔界一趟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二十二歲成為首領。
首領的工作量與幹部和剛剛入職事務所時的中層完全不同，個人的自由時間很少,基本沒有正經的假期。
只要工作沒有做完,他就沒有休息的時間。
“不會耽誤好朋友的工作！”奧莉松開尾巴葉,大聲道：“奧莉會放時間錨點,這一刻去,這一刻回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恍然醒悟，道：“的確可以這樣。”
他與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,道：“但我真的沒有自己去過魔界的記憶。”
他要是人類時期去過魔界，轉生成惡魔以後，恢覆的記憶肯定有涉及這一部分。
整日看著魔界的景色，最是容易喚醒人類時期的記憶。
怎麽可能不記得。
“……我也沒有，”【魏爾倫】比毛發顏色稍深一些的眼睫低垂，覆住那雙冰藍色的冷冽貓眼，尖尖的瞳仁縮成一線，不會如奧莉一般有明顯的情緒變化，時不時放大變圓。
他低聲道：“人類時期的我很多時間都待在深層禁閉室，中也不下來，我也不會上去，我們沒有太多的見面機會。”
對於奧莉，他也只有【中原中也】從異能特務科回來以後的一面之緣。
淺粉色的小毛團如夢幻又可愛的玩偶趴在【中原中也】的右肩，尾巴繞到身側半天都不動一下。
要不是【魏爾倫】敏銳的感知告訴他。
眼前的毛茸小貓是一只活物，他都會以為【中原中也】多出什麽帶玩偶出門的興趣。
“奧莉懂啦！”
困擾不已的惡魔小貓一下翹起尾巴，恢覆精神奕奕的樣子，道：“一定是因為這個叔叔沒有向那個奧莉許願，所以未來的好朋友和叔叔都沒有去過魔界的記憶！”
不是她的問題。
偉大的惡魔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！
借用時間詭點的辦法可行！
“過去的世界發生改變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沈吟一下，道：“你認識的我，他如今幾歲了？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沒？”
奧莉得意地晃晃尾巴，道：“好朋友快二十三歲啦！等好朋友生日，奧莉要送他一個大大大禮物！”
距離四月二十九日還有一段時間。
足夠奧莉完成還沒準備好的那份禮物。
“快二十三歲了……”
【中原中也】低聲道：“那應該到那個時候了。”
【魏爾倫】直接開口問道：“太宰去世了？”
奧莉歪一下小貓頭，奇怪地看向他們，道：“壞人類？壞人類在偵探社啊？他為什麽會死？”
壞人類答應幫奧莉的忙還沒完成。
他怎麽能隨便死掉？
他要是死掉，轉生成天使或是惡魔，無效化的能力不是沒有了？
奧莉晃動的尾巴一停，回頭看向身後的紫藤花樹。
紫色的藤花如簾子一般靜謐美麗地垂下，粗壯的主幹歪斜地生長，垂下的美麗藤花如一位安靜的女子彎腰偏頭梳理自己的長發。
“喵……禁魔地禁止魔力通行，壞人類的無效化能力禁止異能發動，”奧莉若有所思地晃一晃尾巴，小聲自語：“是不是還差一個無效化咒力？三個億算嗎？”
不對不對。
奧莉甩甩小貓頭。
三個億是沒有咒力。
他不能無效化咒力。
但在咒力通行的世界，說不定也有一個可以無效化咒力的人類，或是特別的地方。
也有可能是物品？
奧莉陷入沈思。
既然一定要有一個無效化咒力的物品，那為什麽不能由她做出來呢？
奧莉高高翹起尾巴，得意地一晃一晃：“要是奧莉做出無效化咒力的發明……”
哼哼。
怪劉海和藍眼睛、三個億他們肯定會很崇拜她。
拜服吧！
完美貓貓在此！
“她在高興什麽？”【中原中也】疑惑一下，註意力轉回奧莉提到的話，道：“太宰居然去了偵探社。”
真是不可思議。
不同的世界真的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嗎？
“太宰在你認識的世界沒有當過首領嗎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想不明白。
奧莉甩一下尾巴彎出一個問號的弧度，奇怪道：“首領不是黑黑頭發和紫色眼睛，再帶一個人類女孩子嗎？”
什麽時候壞人類當上首領了？
“先代？”【中原中也】震驚道：“他還活著嗎？”
奧莉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她疑惑道：“黑黑頭發的首領在未來好朋友二十三歲的時候死掉了？”
不然他為什麽這麽問？
“……不，”【中原中也】與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，隱約察覺到他們的世界和奧莉認識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，道：“在我記起的人類記憶中，先代早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。”
上位者是太宰治。
他如同先代弒殺當時的港口黑手黨首領一樣殺死先代。
自己上位成為首領。
“喵喵？”奧莉困惑地看向他們。
她跳下【中原中也】的背，貓貓爪扒拉幾塊石頭，簡單擺弄幾下：“未來好朋友的認知和奧莉的認知不同，在未來好朋友的世界，黑黑頭發的首領死掉了，壞人類成為首領，叔叔也沒有見過奧莉幾次……”
她認認真真地擺出石頭陣，擡頭看向他們道：“奧莉認識的好朋友沒有成為首領，壞人類也沒有死掉，首領還是黑黑頭發。”
他們的世界走出不一樣的軌跡。
歷史發生改變了。
“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呢？”
奧莉低頭看向石頭陣，貓貓頭一歪道：“未來好朋友因為黑黑頭發和壞人類不在，所以當上首領。”
她一爪子拍掉代表“森鷗外”和“太宰治”的石頭。
留下代表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的石頭。
首領位置空缺。
【中原中也】上位。
【魏爾倫】的石頭原地不動。
奧莉一下懂了，道：“問題在黑黑頭發的首領和壞人類！”
有因才有果。
因為他們的位置變動，好朋友的位置才會變動。
“如果太宰當年沒有對先代下手……”
【中原中也】低聲道：“過去的世界也會一直維持原狀。”
兩百年前的世界也會如奧莉所認識的一般。
“我至今不明白太宰當年為什麽要這麽做，”【中原中也】的聲音很平靜，道：“但事情過去這麽久，現在的我也沒有要弄清楚的想法了。”
從太宰治死去，再到他的死亡。
中間間隔的時間太多年。
他恐怕早已轉生成惡魔，躲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。
【中原中也】恢覆記憶都是成為惡魔的幾十年以後，再去追討一件兩百多年前的事也沒什麽意義。
“壞人類一定是轉生成惡魔了！”
奧莉十分肯定。
她大聲道：“未來好朋友有疑問為什麽不去問？我們當首領也要當得有理有據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語道：“你在說什麽鬼話？”
什麽叫死也死得明明白白？
當年的他只是當上首領，又不是無緣無故被太宰治捅一刀。
“未來好朋友明白奧莉的意思就行！”
她振振有詞道：“惡魔報仇，千年不晚！壞人類欺負未來好朋友，我們也要欺負回去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伸爪壓一壓義憤填膺的小貓頭，無奈道：“越說越奇怪了。”
“過去那麽多年的事，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所謂道：“我已經忘記了，當時的自己是如何想的。”
他不算什麽特別愛記仇的性格。
一般都是有仇當場就報。
但太宰治當年做的事……
人類時期的【中原中也】無法找一個死去的人類問清一切，轉世成惡魔以後的【中原中也】不再記得當時的憤慨。
“一定要有什麽意義嗎？”
奧莉昂頭看向他。
天真純粹的天藍色貓眼剔透明亮。
她稚聲稚氣道：“不可以當做是給人類時期的自己一個解氣報覆的機會嗎？人類時期找不到死掉的壞人類，但我們現在是惡魔了，不是能找到他嗎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笑一下，道：“太宰是很麻煩的家夥，想找他肯定要費很多的精力。”
“奧莉可以幫忙！未來的奧莉也可以幫忙！”
她小跳一下，原地兜一個圈子，拍打小翅膀飛起一點道：“壞人類喜歡織田作的書！我們可以去織田作的簽售會蹲他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無奈又好笑，道：“我沒說過一定要去找他吧？”
小貓崽子怎麽就決定他的後續計劃了。
“真的不去報仇嗎？”奧莉惋惜道：“奧莉的馬桶搋之劍和加強版·馬桶搋之劍都可以借給好朋友哦？”
別管成為惡魔以後的【太宰治】今年幾歲。
奧莉保證一戳之下，他能立刻回歸童年。
【中原中也】哭笑不得地接過奧莉叼住遞給他的加強版·馬桶搋之劍，道：“這又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奧莉的得意之作！”
她驕傲地昂起小貓頭。
【魏爾倫】側目看他們一眼，低垂的尾巴只在尾部勾起一點，防止尾巴落地。
“有點跑題了。”
他開口道：“我們回到正題吧……過去的我和中也有什麽是需要我們幫忙的嗎？”
奧莉得意地搖來搖去的尾巴一僵。
她差點忘記自己的初衷。
“未來的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，你們的惡魔形態可以借給奧莉嗎？”她昂起圓乎乎的可愛小貓臉，道：“好朋友他們要去魔界，但沒有成為惡魔的好朋友不能隨便去魔界，要有一個惡魔的形象，防止他們被懲戒所發現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饒有興致地問：“借用我們的惡魔形象？這要怎麽借？”
聽著是很新鮮。
只是不知道奧莉要怎麽借走他們的惡魔形象。
“奧莉借到一個時間詭點，可以重疊未來與現在的時間，只要小小地操作一下……”
她擡起小貓爪比劃一下，得意地哼哼道：“用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未來的惡魔形象，覆蓋他們人類時的氣息與形態，就能騙過其他的惡魔。”
震撼吧！
歡呼吧！
奧莉果然是最聰明的小貓咪！
不會再有比奧莉更聰明的惡魔了！
“時間詭點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意外道：“聽著倒是個不錯的辦法。”
可行性很高。
【魏爾倫】輕頷首，道：“出借我們的形象時，過去的人類形象會對我們有影響嗎？”
奧莉歪一下小貓頭，思考道：“可能會有一點，像是好朋友和叔叔的人類形象覆蓋掉未來好朋友你們的惡魔形象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和【魏爾倫】對視一眼。
她連忙補充道：“但你們的力量不會受到影響，只是形象互相覆蓋一下。”
惡魔的力量涉及到的是他們的根本。
不是簡單重疊形態可以交換。
“我知道，”【中原中也】很淡定地點頭，道：“改換形象變成人類也不錯，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人間界看看。”
他們轉生成惡魔也有很久了。
不知道如今的人間界都變成什麽樣。
“只有我們兩個去？”
【魏爾倫】笑一聲，道：“要是不和奧莉說，她會鬧脾氣的吧？”
生氣他們扔下她一個去人間界玩。
“一定會的。”
來自兩百年前的奧莉親自點頭認證。
“任性的小貓崽子，”【中原中也】伸爪按一按奧莉的小貓頭，無奈又縱容地低聲道：“我們是因為可能會變成人類，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去人間界看看。”
以人類的形象待在魔界也不合適。
惡魔的體型太過龐大，隨意跑到人間界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。
但借著形態改變的時期，回去看一看倒是正好合適。
“任性的不是奧莉，”她昂起貓貓頭，頂著【中原中也】的肉墊，認認真真道：“奧莉是替未來的奧莉預想一下，好朋友丟下奧莉自己出去玩，未來的奧莉肯定要生氣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哼笑一聲，道：“這還不是任性？未來的你長這麽大跑出去，是想引起森林局還是動物園的註意？”
奧莉甩一甩尾巴，小貓胸脯高高挺起，蓬蓬松松的頸毛如炸開的棉花糖。
她大聲地說：“奧莉可以變得很小很小！”
“只要制作一個奧莉專用的馬桶搋之劍，儲存好脫離身體的歲月，變回六歲的體型，等回到魔界，隨時可以變回來。”
她得意到尾巴都要高高翹起。
桃心似的尾巴葉一晃一晃十分自得。
“你幫懲戒所做的道具還能提前存好飛走的歲月？”【中原中也】好笑又意外，道：“這算是奧莉的特供版·馬桶搋之劍嗎？”
她擡頭挺胸，道：“沒錯！”
奧莉又不是要懲罰自己。
肯定不會讓一百多年的歲月，全部飛走到不知道什麽地方。
她只是想變小一點，不引起人類的註意。
當然不會幹為難自己的事。
“這是大發明家的特權哦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輕笑一聲，道：“好吧，出借惡魔形態的事，我同意了。”
他側頭看向【魏爾倫】道：“你的決定呢？”
“我沒有意見。”
【魏爾倫】淡淡道：“待在禁魔地也有一段時間了，出去走走也好。”
奧莉開心地歡呼，小翅膀一扇騰空飛一圈，道：“好朋友和好朋友哥哥答應啦！奧莉可以回去弄新的發明了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晃一下尾巴，道：“有這麽高興？”
“她不是一直都很愛弄那些發明嗎？”【魏爾倫】並不意外，道：“時間詭點的確是個稀罕物，她也沒有這個吧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點點頭，道：“她沒有，她要是有，時間詭點都能被她玩出花。”
奧莉最喜歡弄各種發明了。
不考慮能不能用得上，只要靈感來了。
她就會去弄。
“我們回去了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向【魏爾倫】一點頭，道：“禁魔地用不了奧莉的發明和時空魔力，要回到過去的世界還要離開這裏再走。”
他淡定地應一聲，道：“我們一起走吧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一楞，很快明白他的意思。
不管奧莉是要回到過去的世界，還是要借用他們的惡魔形象，禁魔地都不能待了。
【魏爾倫】一直待在禁魔地。
奧莉的發明無法對他起作用。
“叔叔，你想對蘭波說什麽啊？”奧莉飛到【中原中也】的頭頂，好奇地問：“人類時期的你沒有回到魔界，想說的話是不是一直沒有告訴他？”
人類轉生成惡魔。
恢覆記憶是一件不確定的事。
【魏爾倫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，恢覆人類時期的記憶，想要告訴蘭波的話，不知道說出去沒有。
他展開與【中原中也】十分相似，只是顏色略有差異，刺出幾根骨刺的蝠翼，飛上天空道：“我忘記了。”
人類時期的生活。
距離他太遠太遠。
想要向蘭波訴說的歉意與感謝，全都在時間的流逝下消散忘記。
他餘下的記憶，只有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過去。
“等待風暴。”
人類時期的他，到底想要等待什麽？
如今的【魏爾倫】不會知道答案了。
“忘記了？”奧莉詫異道：“叔叔什麽都不記得了？”
【中原中也】十分平靜，道：“人類轉生成惡魔，原本就是一個死去的過程，前生的情感與我們不再相幹，即便僥幸找回一部分的記憶，流失在時間與歲月的情感也不會歸來。”
他們記起的只是記憶。
不是情感。
“不對！”奧莉大聲地反駁，道：“你們只是忘記了，但記憶裏的情感肯定還在什麽地方，等著好朋友和叔叔去找它們！”
【中原中也】不置可否。
奧莉的想法天真又可愛。
他可以理解。
畢竟她沒有前生的記憶，不懂記起前世記憶的惡魔是否還會擁有情感。
但他們的確是都不記得了。
“小黑鳥他們就記得！”
奧莉十分認真道：“小黑鳥他們喜歡和好朋友做朋友！他們變成惡魔都會去找另一個小弟弟和奧莉！”
即便奧莉沒有人類時期的記憶。
但她曾為這件事，探訪過很多的惡魔。
她很清楚，屬於他們的情感是不會遺失的。
他們只是暫時忘記了。
“小黑鳥……你是說阿呆鳥他們？”【中原中也】楞怔一下，恍然記起過去的舊事。
他怔怔地有點出神。
“好朋友一定見過小黑鳥他們吧？”奧莉低頭看向【中原中也】，鈷藍色的大貓眼睛映出湊到很低的惡魔小貓。
他低低地應一聲，有點恍惚道：“我記得……當年是意外與文也相遇，我們的靈魂波動很相似……”
所以他認出來了。
文也是荒霸吐實驗中的另一個實驗體。
可阿呆鳥他們……
當初費勁功夫去尋找軍方研究所的研究員和死去的荒霸吐實驗體，努力探明真相的同伴們。
他們再見的時候卻如同很普通的一面之緣惡魔。
好似有關當年的情感都流失得幹幹凈凈。
即便有記憶在，他們也很難恢覆到過去的相處模式。
這是為什麽呢？
“小黑鳥他們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好朋友，”奧莉稚聲稚氣地說：“就像奧莉很喜歡很喜歡好朋友。”
所以不管有多困難。
他們都會努力去克服。
尋找死去的軍方研究所成員，從他們破碎零星的記憶中探明真相，找回荒霸吐實驗中的另一個實驗體。
“未來的好朋友，奧莉很期待可以和好朋友在魔界，再成為一次朋友。”
幼女稚氣的聲音清脆可愛，帶著孩童的清亮如同要穿透大腦與記憶的箭矢。
破開雲霧。
點出他們不知為何忽略掉的異常。
“孕育奧莉的魔界樹、奧莉的家和奧莉去過的地方，”她高高興興地說：“奧莉都想帶好朋友去一遍。”
她輕甩一下尾巴，軟乎乎道：“不過現在還太早啦，奧莉要等一等好朋友，先去認識好朋友的家、好朋友生活的地方、好朋友喜歡的人類……”
她不好意思地用尾巴葉擋一下圓乎乎的小貓臉，只露出一雙透亮的貓眼睛，開心道：“奧莉很喜歡有好朋友在的人間界，也很喜歡孕育奧莉長大的78號魔界。”
【中原中也】沈默一下。
他很輕很輕地嘆息一聲，道：“我也很喜歡有奧莉的78號魔界。”
愛屋及烏。
這一點上，他們都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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